怡然敬父执,问我来何方?问答乃未已,驱儿罗酒浆。夜雨剪春韭,新炊间黄粱。
主称会面难,一举累十觞。十觞亦不醉,感子故意长。明日隔山岳,世事两茫茫。
游月殿 程颢
月坡堤上四徘徊,北有中天白尺台。
万物已随秋气改,一樽聊为晚凉开。
水心云影闲相照,林下泉声静自来。
世事无端何足计,但逢佳节约重陪。
徘徊:缓慢行走的样子。
中天:犹参天。
水心:水中央。
无端:没有起点,没有终点。
【评析】 这是一首写景和说理相结合的作品。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,前三联写游月殿所见所感,最后一联直接说理抒情。
诗人一个人在月坡堤上四处散步,北面有一座直上天空的百尺高台。台高显得月更小,“四徘徊”可想见月色皎洁美好。万物因为秋天的来临而起了变化,秋意慢慢沁人心脾。傍晚的清凉时节,兴之所至,还喝了一杯,聊以迎接这秋凉的到来。月殿的近处还有池塘。当水心闲静无波时,天上的云彩就自然倒映进去,好像揽镜相照;当人心境界清明时,林子里泉水潺潺流动的轻响声就会自动送来。这一联情景理交融,“闲”、“静”二字是其根本。《大学》有云:“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,安而后能虑,虑而后能得。”虽境界大小不同,道理实则相通。
“世事无端何足计,但逢佳节约重陪。”世事就像自然万物一样,生生不息,循环无端,没有什么值得计较,还不如一遇到好时节好风光就相约重来游赏。
这首诗所说的理与前面程顥所写的《偶成》有相同之处,《偶成》从大处立定本心,无事不从容。《游月殿》从细微处体悟由定而慧的功夫,说得更细微,更形象。诗人说世事变化无端,但其本源不变,能立其大者,自能应世;能悟其微者,自能增慧。天长日久,志向愈定,智慧愈多,故自觉世事不足计较,而有安贫乐道的大胸襟。